北京考试报记者　彭 丹　　

动物园里的长臂猿为什么攻击人？这在一般人看来是平常的事，却引起了北京市第五中学学生贾润东和刘阳的注意。于是，他们对动物园白颊长臂猿晶晶攻击游客的举动进行了为期半年的研究。
　　12月24日，北京市中小学生金银帆奖在北京二中颁奖，两人凭借他们的创新研究项目——“白颊长臂猿‘晶晶’对游客的选择性攻击行为研究”双双获得银帆奖。

从小：当动物保护神
　　“为什么蝴蝶的翅膀颜色不同”、“鱼的耳朵在哪里”……贾润东从小就特别喜欢动物，关于动物的各种问题总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动物园是他最爱去的地方，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看电视时也特别爱看《动物世界》，《十万个为什么》中的动物卷不知被他翻过多少遍。“我连很多人不喜欢的蜘蛛、昆虫都很喜欢。”贾润东说。
《人与自然》是刘阳最爱看的电视节目，小时候他就常和父母去动物园，看到一些动物被游客“欺负”，小小年纪的刘阳就想保护他们。
　　由于都喜欢动物，贾润东和刘阳成了好“兄弟”，两人常常结伴去动物园。当看到有人往动物笼舍中投喂食物，或扔塑料袋、矿泉水瓶时，他们都会站出来劝阻。“每当这时，我们都特别想为动物做点什么。”在高一暑假，他们一起报名参加了市科协组织的科技俱乐部，跟随北师大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刘定震到动物园观察动物行为。慢慢地，他们学会了聚焦记录法、连续记录法等观察方法。

缘起：圈养长臂猿攻击人
　　2008年暑假，贾润东和刘阳发现动物园里的白颊长臂猿晶晶有时会攻击游人。“晶晶有时会突然发疯一样冲向游客，拼命吼叫并做出攻击的举动，但是碍于厚厚的玻璃罩，它只能一次次地撞向玻璃，甚至弄伤自己。”贾润东说。为什么圈养了那么多年的灵长类动物还会有这种行为？为了了解其中的原因，两名中学生打算仔细观察长臂猿。
　　他们带上相机和纸笔，每天早上7点多就出发，倒好几次车到动物园，蹲守在长臂猿馆外，直到动物园关门才回家，中午就轮流买点面包、矿泉水。晶晶不是任何时候都有动静，长时间的观察往往很枯燥乏味，两人互相鼓励，轮流值班。
　　为了选择良好的观察位置，他们只能站在阳光下。盛夏热浪滚滚，气温常达摄氏30多度，地面气温能到摄氏四五十度，“一天下来仿佛要被太阳晒化了”。有一次忽然下大雨，两人只有打一把伞。小小的雨伞遮不住两个人，最后两人都湿透了。他们就这样坚持着，记录一天也没有落下。

发现：短发男性易遭攻击
　　连续24天，贾润东和刘阳都在动物园观察，他们将数据集中起来，发现在晶晶的149个攻击目标中，有123个是短发男性。他们又看了晶晶的饲养记录，发现它小时候被短发男性的小贩伤害过，右手断了一根指头。为了确定晶晶的行为和短发年轻男子之间的关系，他们又设计了戴帽子干扰实验，让游客以不戴帽子和戴帽子的状态，分两次走过晶晶的笼子。邀请游客协助做实验，这让性格内向的两人踌躇了很久，“刚开始总开不了口，被人家拒绝会很尴尬”。为了实验的科学性，他们鼓起勇气向游客提出了请求，除了几名匆忙赶路的人，多数游客都很愿意配合。
　　分析观察结果和饲养记录，他们将游客分为老、中、青3组，发现年龄对晶晶没有影响，而除了游客的挑逗行为是引起攻击的一个重要原因外，晶晶确实倾向于攻击短发男性。弄清原因后，他们开始寻找保护晶晶的办法。

论文：查阅文献近10万字
　　观察数据整理好后，贾润东和刘阳开始撰写论文，并提出保护晶晶的建议。两人从没接触过论文写作，对一些科学术语也很陌生，他们只能一点点跟老师学。为了研究的准确性，他们阅读了老师推荐的《Ｓcience》等权威杂志。两人的英语水平虽然不错，但看专业英文文献还是非常吃力，有时候看一篇英文文献要花一个星期。即使这么困难，他们还是坚持查阅了近10万字的相关资料。
　　写作论文就更费劲了，从列提纲到最后成文，哥俩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他们前前后后共写了五六万字，反复修改了十余次，最后成文只剩下五六千字。“写论文的过程非常锻炼人。要不是我们对这件事情感兴趣，一定不能坚持到最后。”刘阳说。
　　两人还向动物园建议，在晶晶的笼子外设置提示牌，提醒游客不要挑逗动物，在笼子外摆放帽子，或者设置隔离带。动物园表示，将研究这些建议。
　　他们的这一研究获得了北京地区科技创新奖、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一等奖、高士其科普奖、全国科普活动日优秀项目展示奖和英特尔少年英才奖等一系列荣誉。他们毫不犹豫地将比赛获得的4000元奖金全部捐给了动物园，用来做晶晶的饲养保护费用。“我们做这项研究就是为了保护晶晶，所以这笔奖金也应该花在它身上。”贾润东说。